0次浏览 发布时间:2025-07-01 12:27:14
我曾是大漠最尊贵的公主,如今却成了献给中原帝王的祭品。
入宫那夜,萧景炎生生剜下我的大腿肉,死死盯住我:
“当初你父亲攻打中原,拿我母亲给牲畜取乐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他的女儿也有这么一天?”
过往情谊,全部湮灭在家仇国恨中。
在皇宫里,我是人尽皆知的最下等的奴婢。
在皇宫外,我是中原人人喊打的大漠妖女。
苏媚生养的雀儿死了,萧景炎便将我关进笼子,供后宫众人羞辱。
苏媚生身体略有不适,萧景炎便请来道士,在我身上插满九十九根银针驱邪。
直到那天苏媚生说想要做他唯一的后,萧景炎便遣散后宫,为我安排冥婚!“听说那死人半身不遂,赫连雪,去过你的好日子吧。”
苏媚生讥笑着命人将我送入深山。
我心如死灰,蹲坐在洞穴角落,却失手触到满山的金银珠宝。
背后传来一声阴冷的轻笑:
“动了我准备的嫁妆,可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1.
中原的冬,竟也这么冷。
我穿着一层单薄的纱,在宫殿中心为中原皇室跳着家乡的舞。
“跳得真不错啊,不愧是大漠的美人儿!”
周围有男人对我吹着口哨,面露猥色。
我没有说话,只是照着萧景琰的意思,在大雪中跳了一天一夜。
昨日我失手打翻苏媚生的香炉,这是萧景琰为讨她欢心对我的惩罚。
我虽早已习惯大漠恶劣的气候,却也撑不住如此折磨。
终于,我在沉沉夜色中倒下,昏迷的瞬间,我清楚的感知到腹中胎儿离我而去,下身的鲜血染红洁白的雪地。
“恶心死了,大漠来的脏东西。”
萧景衍披着狐裘大衣走到我脚边,冷冷道。
见我当真没有反应,他却有些慌了神。
“赫连雪?如此把戏孤在宫里见得多了,少来......”
萧景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却在瞥见那抹深红时愣住。
下一秒,他慌忙将我抱起,唤来太医。
而我只是迷迷糊糊地想,如果真的死在这一天就好了。
可我作为大漠的公主,肩上担着的是中原和大漠三年的和平。
我烧了三天三夜方才醒来,而萧景衍寸步不离地守着我。
只是我刚一睁眼,他便甩开手,又露出那个嫌恶的表情。
“孤当真以为你要下地狱了。
“......现在看来,真让孤遗憾。”
我一言不发,而苏媚生闯了进来,一脸得意地上下打量着我平坦的小腹。
“姐姐出了这般事,恐怕孩子是没有保住吧?”
萧景衍愣了一瞬,却又勾起嘲讽的笑:
“赫连雪,孤还不知道你能干成什么事。
“既然孩子没了,就安心给阿媚做婢子,好好养着她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我忽然想起年少时,萧景衍在大漠的烈日下吻着我的额头:
“阿雪,以后我们一定要生一个像你的女儿。”
可他们口中父亲对中原的背叛成为一切的转折点。
我要如何才能掀翻舆论,告诉他们我的父亲不是酿成惨祸的罪魁祸首?
连我曾经最信任的人,我曾经的爱人,都不愿意相信我的“满口胡言”。
欠萧家的一百二十条人命,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。
心早已千疮百孔,麻木到感觉不出痛苦。
我压下所有的情绪,对苏媚生露出一个讨好的笑:
“贱妾遵命。”
2.
我在苏媚生的闺房中点好熏香,便低眉顺眼地准备离开。
“赫连雪,谁准你离开了?”
萧景衍冷哼一声,厉声叫住我。
我浑身一僵,站在原地,等着他的下一步吩咐。
然而他只是自顾自褪去苏媚生的衣裳,再也没有多分给我一个眼神。
战况越来越激烈,苏媚生叫得越卖力,此刻身为皇后的我便越是窘迫。
我的头垂得越来越低,可萧景衍却喘息着,让我亲自教苏媚生该如何取悦他。
“你不是在行吗?不是为了你爹拿到情报不惜卖掉自己的身子吗?那你便好好教教阿媚。”
心好像在滴血,又好像已经没有了感触。
我从未觉得半个时辰竟这么难熬。
终于,二人结束欢愉。
而苏媚生半露着肩,朝我勾了勾手。
我顺从地过去。
而她一把扯下我头上的木簪子,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:
“这个簪子我喜欢,往后就是我的了。”
簪子划过头皮,尖锐地痛意袭来。
我下意识看向萧景衍,却看见他正盯着木簪微微***。
那是当初还是太子时的他,亲手为我做的。
——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。
我咬咬牙,忍下心中的酸涩,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:
“主子喜欢便好。若没有其他事,贱妾先下去了。”
萧景衍却忽地转头看向我,一把揪过我衣领。
那眼神似是难以置信,又似是不甘,好像在问我,为什么这么轻易便将那木簪交了出去。
可他的话一出口,我便如坠冰窟:
“孤看你腰间挂的玉驼铃倒是更加新奇,不如也拿去给阿媚玩玩。”
我心头一紧。
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。
当初为了求萧景衍将玉驼铃留给我,我在宫里跪了三天三夜。
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,萧景衍便冷哼一声,一把将那玉驼铃扯掉,丢给苏媚生。
“阿衍哥哥真好~”
看着苏媚生得意的样子,我顿时失去理智。
“那是我娘的东西,还给我!”
我挣开萧景衍的束缚,就要去抢夺那玉驼铃。
谁知苏媚生低笑一声,只是轻轻一松手,玉驼铃便从半空坠落。
“铮——!”
玉玲落在地板上,发出清脆的颤音。
一瞬间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我好像听见部落孩童的哭叫,好像听见母亲人头落地的声响。
又好像,听见萧景衍当年笑着说,要娶我做他唯一的皇后。
“***,谁准奴婢可以爬到主子头上去的?”
苏媚生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巴掌,我跌倒在玉驼铃的碎片上,指尖染血。
眼泪无声滑落,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,红着眼看向萧景衍:
“萧景衍,当初的约定,你忘了吗?”
萧景衍避开我的视线,嗓音微微颤抖:
“你爹带大漠的人攻打中原,欺我家族的那一刻,我们之间便什么也不剩了。”
我认命般地闭上眼睛,任由苏媚生如何折磨我。
直到她累了,我才能拖着身子回到凤仪宫的跪奴房。
我蜷缩着身子,呆呆地看向腰间空出的一块。
父亲做错了吗,萧景衍做错了吗?
我不知道谁可以回答这个问题。
3.
翌日,我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。
苏媚生的贴身小丫鬟冲我吐了口唾沫,拽着我的头发,语气不善:
“我家娘娘叫你去凤仪宫,您是什么贵人,如今还在睡着?”
没有处理的伤口已经发炎,可我好像感觉不到疼痛。
我早该习惯这样的生活的,我只是一个叛徒的女儿。
萧景衍几乎跟苏媚生黏在一起,所以此刻在凤仪宫里见到他我也并不意外。
只是看见那个被修复好的玉驼铃时,我还是愣了神。
罢了,大抵只是萧景衍要讨苏媚生欢心吧。
可下一秒,萧景衍便勾起我的下巴,不咸不淡道:
“阿媚不需要这残次品,丢了可惜,你带走罢。”
我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将那玉驼铃收好,静静等待苏媚生的命令。
可她只是上下打量着我,缓缓开口:
“我瞧这大漠妖女,倒是与那小将军般配得紧,不如送去与他婚配?”
我浑身发冷。
苏媚生口中的小将军,是三年前便战死的裴照野。
听说他战败后,头颅被挂在城墙整整七天,尸首也被喂了狗。
萧景衍的嘴唇开开合合,最终却是没作声。
苏媚生“无意”间提起已逝的皇太后,萧景衍顿时变了脸色。
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过来:
“阿媚说得不错。
“后日,便是你与那裴半残的婚期!”
或许放在从前,我会哭会闹。
我甚至会抓着萧景衍的胳膊,大声逼问他是否记得曾经的承诺。
可这次,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见我没有反应,萧景衍反而平白生了些怒气。
“明天便是母亲的祭日。
“你滚去祠堂跪着,孤何时唤你,你何时起身!”
我一言不发,顺从地起身告退,去了祠堂。
没有人看见我微微颤抖的双肩与眼角噙着的泪水。
这些年,我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要在偌大的祠堂里给皇太后磕头赔罪。
膝盖是经年的淤青,额头上的疤痕新旧交叠,似乎永远也抹不去。
有时萧景衍喝多了酒,会唤我去伺候他。
说是欢爱,倒不如说是一种折磨。
只是情到浓时,萧景衍总会吻着我的额头,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和我说对不起。
可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,一切又回到原先的模样。
我还是那个挂着皇后名头的低贱婢女,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中原皇帝。
我麻木的磕头,哪怕额头渗出鲜血也不敢停下。
不知何时,萧景衍怒气冲冲的推开祠堂大门冲了进来。
他冷着脸地将一份卷轴砸在我的脸上,逼问我:
“赫连雪,你的胆子好大啊。
“这份情报,是不是你写给大漠的?!”
不用多想,我便知道定是苏媚生又做了手脚。
不管我如何解释,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。
我沉默,在萧景衍眼中却成了认罪。
“好啊,你当真做腻了孤的皇后,上赶着当一个死人的妾?”
他尾音发颤,随即一挥手,命人将棺材抬了上来。
我咬着牙,即使眼泪落下,也一声不吭。
苏媚生跟着抬棺材的小厮一同进了祠堂,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。
“大漠的贱种,怎么配做中原的皇后?”
说罢,下人便不顾我的挣扎,强硬地将我塞进棺材。
我哀求般叫着萧景衍的名字,可他的胳膊抬起又放下,神色晦暗不明。
最后他走上前,亲手盖上了棺材。
我下意识用双手不停的推抓着棺材板,指尖早已血肉模糊。
棺材外讥笑声不绝于耳。
我绝望地闭上眼睛,不再挣扎。
最后被送亲的队伍抬走时,我好像听见萧景衍的声音。
他的嗓音发颤,好像在问我,又好像在问自己。
“你说孤这是在折磨你......还是在折磨自己?”
4.
前往万岁山的路途意外地远。
我听见端着棺材的小厮们旁若无人地交谈。
“嗬,你知道明日便是皇上迎娶新后的大喜日子吗?”
“要我说这妖女也是活该,当初中原那么多无辜的人都被她爹害死,一万条命也不够赔罪的!”
话音未落,棺材重重颠簸。
我的额头磕到边边角角,痛得呼吸一滞。
嫁来中原的这几年,我无时无刻不活在他人的白眼和唾沫星子里。
可我曾跪着求父亲还两国和平,又在爆发冲突时亲自接济民众......
我该向谁说,谁又会听我说?
一切的罪责都压在我身上,让我不得喘息。
罢了,就这么死在荒山中也好。
不知何时下起了雨,小厮们狂骂我是灾星,动作更加暴力。
到了万岁山,他们忙将棺材丢进深处,又赶忙封了洞口。
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我本以为自己不惧怕死亡,却还是本能地拼命掀开盖子——
那盖子竟然当真被我轻而易举地掀开!
我坐直身子,一把扯掉那红盖头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洞口被封得严严实实,四周一片黑暗,不透一丝光。
我万念俱灰,将腰间玉驼铃取下,放在心口。
娘,阿雪要来见你了。
头还在发晕,我跌坐在角落,安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。
手臂不知触到什么坚硬的东西,我下意识地看去,却见洞穴深处满地的金银珠宝。
后颈突然发凉,似乎是有什么人在那里吹了口气。
我咽了咽口水,想起街坊传闻,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。
发丝被什么人勾起,身后传来一声阴冷的轻笑:
“动了我的嫁妆,可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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